壳 第34章 魂洗
在极个别偏门的古籍中曾经模糊地提及，世上有一种女人被称作“蜺（ ní ）”，她们有绝色的美貌，长发和眼睛在阳光照耀下，能变换流光的七种颜色，就像彩虹降临人间，带来神的恩赐，令日月颠覆，斗转星移。
古时无数人为此趋之若鹜，觊觎古籍描述的这种神秘力量，却始终不得要领，久而久之，知道的人越来越少，有人说它只是古人的抒情或者比喻，最后变成一个传说，究竟所谓的蜺有何等神力，没有人能说得清楚。
但是依然有人孜孜不倦，隐藏在人类社会和秩序的阴影中，千百年来，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蜺，寻找这种虚无缥缈的力量。没人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，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称，但他们确实存在。
其中一股势力，通过孤儿院的实验，认定商冉就是蜺，他们不会任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眼前溜走。以捕捉商冉为目标的秘密计划逐渐在暗处铺开。
如何摆脱蜺的诅咒？
没人知道蜺的力量是什么，自然也不会有人懂得如何将蜺变成普通人。
黑医生认为，无论蜺有多神秘，只要它异于常人，造成它异常的根本原因必定是它的“壳”。
手艺人通过古籍中的知识，研究出一些普遍理论，按他们的理解，人由魂、魄、壳三部分构成。通俗的解释大致可理解为，魂是生命力、意识、智慧和情感；魄是身体的自动化及表现，如消化系统、警觉反应、新陈代谢等；壳就是承载魂魄的躯壳，一般指的就是肉体。三者通过“炁（qì）”连接成一个整体，由于这个字使用不方便，后人一般直接用“元气”或“气”来称呼它。
魂本身无穷无尽，蕴含的能量难以想象，但它必须将气以实体的形式释放，它需要壳作为载体，从而形成魄，然而魂、魄、壳要维持一个自然的平衡，壳往往会有各种限制。因此普通人之所以不会超能力，正是因为壳，也就是人的肉体限制了魂。
古往今来，无数人通过对肉身的修为，能够让身体承载更多魂能力的释放，实现一些普通人无法做到的难以想象的行为。譬如专业运动员，就比普通人拥有更极限的能力。
除了肉身修炼，还有一类人专注于控制的修为。他们能控制气的释放节奏、排量、走向等，从而实现对身体的调节，最常见的如调节呼吸、调整心跳之类。
此外，还有极少数人的壳天生更强大，他们能更简单地释放魂的能量，往往获得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。
黑医生认为，商冉代表的蜺就是最后一种。那么只要给她换一个壳即可。人的壳一般就是指身体，也就是说，给商冉换一个身体。在现代医学生这相当于换头，将商冉的大脑换到另一个人体里，根本不可能。
黑医生有方法做到这点，实现移魂，这需要利用一种叫做延守宫的生物。
延守宫，一种奇异的生物，它们靠依附在壳上汲取气维生。有人利用这种特性，赋予它一种新的用途，移魂。将延守宫的卵吃下去，卵在壳内成长，为了最有效率地获取气，它会攫取魂存储在尾巴上，再爬出壳，远离危险。
只要把存有魂的尾巴让另一个人食用，魂便会进入这个新的壳中。人共有三个魂，一个主魂两个副魂，为了保证宿主存活，延守宫会优先攫取两个副魂。每条延守宫一次能储存半个魂，将所有的魂都转移需要六条延守宫。
虽然原理听起来简单，但实际操作却异常复杂，包括顺序、时机等需要非常精准的操作。况且即使成功将魂移入新的壳内，假如这个人本身的魂还在，两个人的魂就会发生纠缠，产生无法预估的后果，可能互相融合，可能一方吞噬另一方，也可能玉石俱焚。
即使进入一个没有魂的壳，魂与壳本身的融合也非常困难，可能因为无法控制魄，导致互相排斥继而死亡。
没有任何记载有人成功利用延守宫移魂成功过。
直接移魂是下下策。
只能用其他方法。
黑医生会一种被称为“魂洗”的疗法，以魂洗壳，祛除壳的特质。
魂洗利用延守宫优先攫取两个副魂的特性，只从壳中取出两个副魂，黑医生把这种被当作药料的魂称为料魂。
料魂失去主魂的牵引，没有自主意识，通过食用进入商冉壳中，便不停与魄和壳产生冲突，壳会在内部启动其特质，将料魂消化掉，而这个过程会极大地改变壳，甚至导致壳失去特质。
清洗壳的方法有很多种，魂洗是其中之一。但能不能洗掉蜺的特质，没人尝试过，更没人成功过。
每次执行魂洗，需要先将商冉的魂全部移出壳，避免出现纠缠伤害到她。最简单的做法便是把她的魂暂时移到失去副魂的那副料壳里，等清洗结束，再转移回自己的本壳中。
只是商冉的魂与料壳本身的主魂共存，会出现很多对她的魂和料壳无法预测的影响。
而且一旦商冉的魂离开那具料壳，那人如果被过度消耗，很快便会枯萎甚至死亡。
简单地说，商桐需要用延守宫抢夺其他少女的魂作为药料，放入商冉体内，用魂清洗她的身体，以达到祛除身上蜺的特质，只是过程充满各种不确定性，也没有成功的先例。
这是商桐知道的唯一方法。
在黑医生的帮助下，商桐为商冉完成了第一次魂洗。黑医生说，要看到是否成功，起码要四次魂洗，甚至更多。
商桐每年执行一次魂洗，意味着每年有一个少女因为商冉而死。
他不在乎。
但她在乎。
那年商桐和商冉17岁。
商桐做所有能做的活，正常的，不正常的，从厨房零工到地下拳赛，即使极尽肮脏，也在所不惜。那些黑心和丑陋的嘴脸他默默承受着，为了他心爱的人。只要回到商冉身边，他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。
在平常的日子里，他们是开心快活的，随着年龄增长，他能做的活越来越多，有能力赚更多的钱，甚至可以在一个地方住更长的时间。商冉逐渐挥去杀人的阴霾，回归正常的生活。
商桐第一次吻商冉时，她虽然惊讶，但没有拒绝，她闭上眼睛，任由那双熟悉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。之后这变成寻常的事，但也仅限于此。
商桐痴迷这种关系，在他眼里，商冉的身份，是自己最爱的女人。
她就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支柱。
尽管平时避而不谈，但一年一次的魂洗始终是他们绕不开的坎。
对于如何下手，商桐早已驾轻就熟。那副天使般的脸，是他天生的优势。见识过太多世道险恶人情冷暖，商桐对这个世界只有厌恶之情，除了商冉，其他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。为了不让商冉有更多的负罪感，他总是瞒着她，暗暗铺开自己的计划。
第三年他们来到一个叫做临宝的小城市，这是商桐准备实行计划的目的地。这个小地方本来以本地人为主，但随着临近的大都市浦石房价越来越高，很多到浦石打工的外地人都选择住在相对较近，房价房租却差很多的临宝，临宝的外地人和本地人矛盾不断升级，这种混乱的环境正是下手的最佳目标。
19岁的商桐在偏僻的老工房租下一个大房子，他的计划很简单，利用低价租金和自己的外表，找一个浦石上班的单身女人合租，在合适的时间下手。
可是有一天，一个自称住在楼上的女孩来敲门。
女孩特别主动，从后来简单的了解得知，这个名叫袁思的女孩完全符合商桐的要求。
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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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将死少女 | 全部目录请移步看合集《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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