壳 第32章 凶手
天刚亮。
余意被程澄弄醒了，迷迷糊糊的余意忍无可忍，将枕头扔到门口，门被推开，小神经端着盘子走进来，衣衫不整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余意缩进被子里，将气撒在给他送早饭的人身上。
“你们都是些什么奇怪动物？天还没亮你们就起来活动，活动就算了，不要影响正常人睡觉呀，还让不让人活了！”
小神经将盘子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，凑近看余意睡眼惺忪的脸，余意半睁着眼也看着他。
“看够了没？”
“没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看你嘴角上的口水。”小神经伸手过去在她嘴边一擦。
余意也没反抗，一脸麻木。
小神经突然嗖的一声，以诡异的速度离开余意，站到小圆桌边上。
“这是我给余意做的。”
刚准备抓起盘子里的荷包蛋，程澄就被他吓得将手缩了回去。
“小气鬼。受不了你们两个啦。”说完悻悻离开了房间下楼去了。
余意从来没吃过摆盘的早餐，两个普通的荷包蛋被砌成两张挨得紧紧的脸，只是造型看起来相当滑稽。
没想到看上去没什么食欲，吃起来却意外可口。这时候她才慢慢清醒过来。
很奇怪的事情，她惊讶的是自己刚才的表现。大部分情况下，她在宿舍都不会随便这样发脾气，或者说，绝大部分情况下，她都不轻易对别人发脾气。发脾气是一件很麻烦的事，一时的宣泄可能带来很多后续的麻烦，所以她不干这种事情，除非是在哥哥这么亲近的人面前。
怎么自己就这么肆意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一通肆意妄为呢？
她似乎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，但究竟是什么不一样，她就说不上来了。
程澄醒过来后精神和身体似乎变得特别好，整个人活蹦乱跳，像小孩一样有无穷无尽的精力。商冉的情况却不乐观。虽然已经醒了，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，还特别怕人，见到谁都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，看着让人心痛。
当大家围在楼下厅里，讨论后续的计划时，程澄说，她做了一个梦，说起这个事情时，她吞吞吐吐的，看起来还有点害羞。
在梦里，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，商桐站在旁边，在程澄身上擦油，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擦满了，梦里这个事情反反复复了很多遍，原来不能动的身体渐渐恢复。商桐说和她是恋人，她因为车祸受伤并导致失忆，商桐找到了一种古老的方法帮她治疗。
“只是很奇怪，在梦里，我明明记起很多和他自小认识的片段，但我又觉得自己刚认识他不久，特别混乱，搞得我的头好痛。不过，这个事情说不定会对大家有帮助，因为这个梦跟之前梦到丁怡时感觉一样，不像梦，更像是记忆。”
“然后，我们最后可能相爱了……那种感觉特别真……”程澄不好意思地掩面偷笑。
“你们……怎么啦？”她笑着笑着，发现其他人的表情不大对劲。
“你还记得梦里你在的屋子是什么样的吗？”徐然一脸阴沉。
程澄描述的与徐然在临宝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“那个梦中的‘你’叫袁思。”徐然说完，转头看向商桐：“对吧？”
“啊，怎么回事啊？这也是一个真实发生的事？”程澄看看大家，最后目光也落在商桐身上。
“程澄能感受到人当时内心的想法和感觉，梦里她的身份是袁思，那个死者，她怎么又会觉得跟你从小认识呢？在袁思到底经历了什么意外这件事上，你一直含糊其辞，她真的是因为意外受伤失忆的？还是所谓的古法治疗，实际是什么奇怪的仪式？”徐然步步紧逼。
“你们还有完没完！就凭她的一个梦，能说明什么？”商桐一拍桌子，唰地站起来。
这种各执一词的争论无法解决问题。
余意昨晚亲眼看到商桐拿出那种壁虎一样的动物，放在涂满油的商冉身上，这跟程澄描述梦里袁思的经历一模一样，这真的是一种仪式？为什么商桐要对袁思和商冉做一样的事情？他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就商冉？他隐瞒了什么？
除非程澄能够知道袁思死亡时的真相，否则毫无意义，再这样下去，不用等对手杀进来，他们内部就会先分崩离析。这个地方能隐藏多久谁都不知道，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。
余意一直保持沉默，冷静，才能找出解决方法。
“一个人在发什么呆？”米夏在余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。
“不想听他们吵架了，解决不了问题。你不是说费时才是幕后黑手吗？我们不应该讨论如何应对他吗？”余意下巴撑在手上，看着外面老旧的街道。
“商桐兄妹身上有太多不确定的东西，这也不能怪他们，反而武力能解决的事，他们就不当是问题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只想不要再搞什么幺蛾子，能够和程澄回到普通的生活，如果真想你说的，塑心社就像个定时炸弹，随时来抓程澄的话，这事可就没完没了了，总得从根源上解决它。”
“商桐的事情，知道真相的只有商桐、商冉，还有程澄。”
“但程澄并没有梦到袁思是怎么死的。”余意甩了甩手，打不起精神。
“我记得之前小神经用香加上关键词‘塑心社’，让她回忆起关于塑心社的重要信息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试一次？”余意也想起来，当时在最后关头，小神经来阻止了她进入塑心社，是延守宫给了他危机意识。
“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，最差的情况也就是程澄还是记不起任何事。”米夏笑眯眯地说。
“那应该用什么关键词呢？我们对那段情况其实完全不了解。”
米夏没有回答，手指在玻璃桌面上慢慢移动，画了一条弯弯的线，再在线的左右两侧各点了两个点。
“延守宫！”这个东西在整个事件中一直隐隐约约存在，但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正视它，说不定她真能揭开隐藏在暗面的真相！
米夏微微一笑：“这个词程澄已经听到过，我不认为还能对她产生刺激，不过如果是换一种形式……”
余意明白她说的，她见过商桐手中的延守宫，只要等商桐再次对商冉使用，然后让程澄看到，说不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！
她心里有了决定。
在早上的争吵之后，屋里一整天都相安无事，这居然是这段时间里余意过得最平静安稳的一天。
米夏频繁地打着电话，她要查出费时当前所在，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。徐然一天都没有离开笔记本电脑，他似乎在研究关于蜺的一切。小神经在地下室摆弄他的装备，余意怎么都想不到这幢古色古香的老洋房之下，居然有这么先进的设施，简直就是机甲武器爱好者的天堂。商桐为了自证清白，始终没有关闭房门。
只有余意和程澄袖手旁观，这些事都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畴。但余意一直在偷偷观察商桐。
一直到夜色降临。
商桐终于拿出他贴身带着的小包，解开商冉的衣服。
余意朝程澄招招手，让她跟着自己来到商桐的房门口。程澄看到商桐的行为很吃惊，似乎有点不舒服。
商桐专心进行他的操作，两人蹑手蹑脚慢慢靠近当他拿出出延守宫，小心翼翼放在商冉身上时，程澄突然惨叫一声。
“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呕吐，不停地呕吐，接着跌倒在地上，全身抽搐。
余意慌了，她根本没想到程澄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，抱住程澄喊：“澄，你怎么啦？”
商桐立马回头，看到这种情况便冲到程澄身旁，一把推开余意，抱住程澄朝余意喊：“你对她做了什么？！”
“我，我不知道，她看到你的延守宫，突然就这样了。”余意六神无主，方寸大乱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小神经和徐然听到声音也冲了进来。
程澄停止呕吐，捂着胸口推开商桐坐在地上，眼泪哗啦啦倾泻而出。
声嘶力竭，近似疯狂，又瞬间颓然低沉，失声。
“那……那四个女孩……我，我是凶手……我是凶手……我是凶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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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将死少女 | 全部目录请移步看合集《壳》
01将死少女 |
02似梦 |
03救她 |
04鳟鱼 |
05非梦 |
06跟踪 |
07屋 |
08怪案 |
09未艾 |
10心 |
11怪行社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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