壳 第24章 决定
“怎么就一口一个商桐叫上了，突然跑出来这么一个人，我们甚至都不认识他。”余意实在搞不明白，而且程澄是怎么知道这个男人名字的。
“他就是那个在马路上救我的外卖员吧。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他的脸，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了，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，只是心里就是觉得他不会害我。”程澄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，只是这一路在她身上发生的怪事已经太多了。
赵未艾追着余意和小神经从塑心社门口的巷子跑出来，程澄赶到，被赵未艾推到马路上，确实是一个穿着外卖送餐员衣服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程澄。当时没等大家看清楚他的长相，他便跑进人群中离开了。那个人的身形确实跟眼前的青年很像。余意从他身上，能够感受到一种对程澄的关注，很重的关注。
“你真的叫商桐？当时就是你救的程澄？”余意再一次上下打量着商桐。
商桐点点头，自顾自抽着烟，没在看他们，看似不经意，实质一直在警惕着周围，看起来戒备心十分重。
“在王敏婕一案中，监控录像排到尾随她车的摩托车手也穿着一样的外卖衣服，那也是你吗？你对她做了什么，在她心脏上弄出一个眼睛一样的图案？”尽管庄歧解释说那个摩托车手是董天鸣，但相同的衣服实在太可疑，况且之前米夏提起过，警察陆臻跟她接头时曾经透露王敏婕心脏的诡异现象，这不可能是庄歧后来解释给她们听的心脏病那么简单。这个疑惑始终在余意心里。现在这个男人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，说不定就是跟他有关系。
“哼，原来你们连那件事都没搞清楚。”商桐冷笑。
“我们只知道跟延守宫有关。”小神经帮余意解围。
“噢，居然知道延守宫？你对古代的传说了解多少？”商桐认真看了看小神经。
“略知一二，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。”
“普通人能知道延守宫已经很了不起了，看来你是个爱看书的人呀。”商桐笑了起来。
“你懂得那么多，应该是圈内人咯？”小神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自个乐了。
商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，直接反问：“既然知道延守宫，怎么会推断不出真相呢？”
小神经没说话，事实上关于王敏婕的事，他并不感兴趣，若不是因为余意，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跟这人对话。余意见他沉默，追问商桐说：“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王敏婕很明显是董天鸣害的。延守宫有一个特性，当闻到某种特殊的刺激性气味，就会乱性，划圈躁动甚至啃咬。这也是一种对付它们的方法。”
“你是说董天鸣扮成外卖员开摩托接近王敏婕的车，放出那种虫子，然后利用味道让虫子杀了王敏婕？”程澄目瞪口呆。
“我觉得不是，董天鸣要杀她方法有很多种，何必要搞得这么别扭又高难度。”余意不同意。
“想制造意外死亡，不让别人怀疑呗。”程澄补充。
“心脏都成那样了，能不让人怀疑吗？”余意突然想笑，程澄愤愤地打了一下她。
“服了你们，延守宫如此珍贵的东西，怎么可能用它来杀一个人，谁的命能这么有价值。”商桐的话渐渐多起来。
听到商桐的说法，余意心里打了个咯噔，她不清楚延守宫有多珍稀，但是随便谈论一条人命的价值低，她无法认同，不过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，只是依然对商桐保持着戒备心。
“我猜有可能是一种回收行为，延守宫本来就在王敏婕的体内，她想要离开塑心社，董天鸣为了毁尸灭迹，销毁延守宫的痕迹，于是向逃跑中的王敏婕车里投了那种刺激性气味，让延守宫离开王敏婕，最终造成王敏婕的死亡。”
商桐点点头。
“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？”余意反问商桐。
“我只是对跟蜺有关的事情感兴趣，而蜺又跟延守宫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，塑心社本身有着大量不明来历的延守宫，我自然会调查他们。这件事还惊动了姬蜂，导致情况变得更加复杂。如今案件内情和相关人等，都被一些官方放在台面的说法掩盖过去了，明显都是姬蜂接手的迹象。董天鸣的死并没那么简单，它不可能是幕后黑手，充其量是一枚弃子。”
“更麻烦的是，姬蜂开始注意到程澄的存在，这次让她去全面体检，就是一个局，好让他们确认程澄是不是真的蜺。他们善于安插线眼，你们也要小心身边的人，不要相信任何人。”商桐紧紧皱着眉，非常认真地说。
“他们那么想要得到蜺，你说你也在关注，这个蜺到底是个什么？”程澄实在不明白。
“这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。”
“戴红面具的红围巾，跟你也是一路的？”小神经一直没说话，突然想起来，直接就问商桐。
“什么？你在哪见过她？”商桐整个人变得很紧张，他转向小神经，表情有些失控。
“就在你救程澄那一次。”
商桐眉头皱得更厉害，骂了一声脏话，又点了根烟，猛吸几口，过了一会才恢复平静，说：“怎么可能跟她一路，她简直就是个可怕的杀人机器，没人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，只猜测是个职业杀手，人称鬼魅，连她都掺和进来了，这下真是太糟糕了。”
杀人机器？职业杀手？
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，一件比一件刺激，对余意认知的冲击实在过于巨大。她完全没有想到身边居然隐藏着这么多闻所未闻的事情、组织、人，这些在之前还觉得只会在电视电影中出现的东西，一下子全涌进自己的生活中，完全无法接受。但现在，她不再像刚开始时大喊大叫，她刻意让自己保持冷静，无论相信不相信，这些东西似乎已经开始侵蚀自己周围，想要拒绝已经不可能了。与其抗拒，不如好好调整好心态，尽可能接收信息，再想解决办法。
“那你有什么目的？两次救程澄，又跟我们说这么多内幕。”余意冷静下来，她迫切想要知道更多信息帮助自己做判断。
“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所有事情。事情已经变得难以收拾，你们想要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，现在抱团取暖才是最实际的做法。”商桐将烟蒂扔在地上，脚在上面踩了几下，手插进裤袋里，走到路中间，意思就是只等他们跟着过来了。
程澄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，走到商桐身边，回头看着余意，向她招手。
这人就跟花痴一样，见到大帅哥就连魂儿都丢了，余意实在拿她没办法。
去还是不去？实际上余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，只是她下不了这个决定。通过商桐，她知道了更多真相，商桐两次救了程澄，找商桐的说法，姬蜂的秘密调查，神秘杀手的虎视眈眈，塑心社董天鸣幕后势力的未知阴谋，没有一件自己能够处理的。正如商桐所说，即使逃避，他们其中任何一方有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吗？抱团确实是最优解。
但她说服不了自己相信商桐，不知道为什么。也许只是不想面对而给自己的借口。内心深处真正的那个自己，想逃避，想回复有序而平淡的生活，她知道，只要跟过去，之后会有越来越多更加更加麻烦的事找上自己。
这可能是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。
“你为什么要救她？”余意捏紧拳头，她已经有了决定。
商桐沉默，眼神一下变得犀利，低声说：“她对我来说很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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