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手04 六爻记 第四章 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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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nry Asenci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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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（2018/5/31）
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。爬满血丝的眼球被厚厚的眼皮耷拉着，不自主颤抖的手又抽出一根烟，点燃，吐气，闭上眼睛，仿佛享受转瞬即逝的安宁。
穗连已经有点不耐烦，但她还是在等着，等着这个男人回答自己的问题。
第三根烟点燃的时候，他开口了，沙哑的声音就像从地狱传出的：“确实是我暗中诱导那个女孩实施毒气杀人计划的，她因为公司不公平待遇而要报复，而我，我不知道自己的目的。但是那些毒气，只是我自己用药品加工的，没有人提供给我，我背后也没有其他教唆者。况且，那些毒气的效力，并不足以杀死人，所以很遗憾，我这里，并没有你要的东西。”平淡的声音说完这些，男人脸上露出自嘲的神色，独自把酒喝下，不再理会面前的少女。
离开这所邋遢的房子，穗连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。今天拜访的这个男人，几个月前曾教唆一个女职员，在自己公司年会时投放大量毒气，差点导致整个公司的职员全部死亡。林之方经过两天一夜的搜寻，找到了这条当时爆炸性新闻的幕后主使人所在，大家觉得，气体、工作压力、大规模杀人，它和这次的死亡事件相同属性很多，极有可能是相关联的。于是穗连一早就跑到这个鬼地方，虽然不算太远，但是等男人醒来就等了大半天，最终的结果却是完全没有关联。
“这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妖怪，房子也只有霉味。真衰，还不如在家里躺着喝喝酒。”穗连伸了个懒腰，早起的人没精神，果然没错。
进屋已经是晚上了。穗连直奔酒瓶，大口灌了半瓶，噗通大字躺在地板上：“哎呀，谁也别想让我动一下了，晚饭你们自个搞定，我累死了，还一无所获，那事件就是个普通伤人。”话音刚落，后颈又是火烧的疼痛。
穗连立马坐了起来，手摸着颈后，烫手，看看林之方，林之方点点头。予一说：“哎呀，又来了。出事了？”
知道正在发生不好的事情，众人却束手无策。这种无力感，让人无比沮丧。
躺在床上的洛铃伏摸着自己的烙印，睡不着，兴奋的睡不着，母亲已经离开了，按照经验，一时半会不会回来，她又可以开始自己刺激的冒险旅程了，还有两天，她已经等不及了，闭上眼睛，之前的经历又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中，这个世界还是很有趣的，她笑着闭上了眼睛。
米乐睁开了眼睛。
她纤细的手慢慢滑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，满意的笑了出来，“谢谢你，医生。”她穿上一旁准备好的衣服，向投来欣赏目光的医生道谢。
“还是只有这个躯体配得上你。”医生的话听似恭维却实实在在发自肺腑。
“你替我造的那个复制品也不错，最近她可威风了，还要挟我，说要取代我呢。”米乐在镜子前整理着衣服和妆容。
医生痴迷的看着眼前的躯体，念叨着：“那毕竟是我的杰作，接近完美的杰作。不过，完全不能跟你比。会长大人会有自己的打算的。”
听到会长大人，米乐稍稍有点走神，很快又恢复过来，指着桌上的书说：“这次非常感谢你的帮助，尊敬的红医生。对了，这些书请替我还给会长大人，并向他表达我的最真挚的谢意。我要去赴约了，没想到还提前了。”
“乐意为你效劳，我最尊贵的女士。”红医生朝着门口，深深鞠了一躬。
提前一天，米乐就出现在大家面前。
“见到你真的太好了，听穗连说了你身体的事，我还是挺担心的。现在看来，你感觉跟之前不一样了，身材更好了，连皮肤都不一样了。这世界还有这种神奇的事情，简直不可思议。”予一一边打量着米乐，一边不自觉伸手去摸她。
“是呢，我认识一位医生，他帮我准备了一副更好的皮囊。之前多亏宇日生师父，再次向你表达谢意。”米乐对宇日生作了个揖。宇日生点了点头。寒暄之际，浅葱子和洛铃伏一同出现在门口。
衣衫不整的穗连被吵醒，正发着起床气，看热闹不嫌事大，没好气的说：“那个骗子来咯。”洛铃伏听着也不尴尬，坦然道：“你们都知道啦，看来你们都是电视精呀。这个身份不方便混江湖，稍微隐瞒一下不是很正常吗？看你们大惊小怪的。”予一哼了一声以示抗议。穗连又跟大家解释了宇日生回来的经过和这几天调查的事件。好像以往的恩怨情仇都突然烟消云散了，一片和谐。林之方完全没有受热闹的氛围影响，独自看着电视。
宇日生见人都到齐了，缓缓说：“首先恭喜大家得到了爻的认证，如今你们已经是真正的爻了。你们应该会有很多疑问，也各自去搜寻相关的资料，等一下请彼此分享。在那之前，我要正式的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各位。”
他顿了顿，环顾四周，见大家默不作声，便继续道：“这些事情要从我的身份说起。我是一名使者。”
“啊！”听到这个词，予一忍不住惊讶的发出了声音，正想追问下去，宇日生点了点头，示意她少安毋躁。
“在很古老的年代就存在着自称为“祭”的一族人，他们执行一种祭典来净化世界的污秽。这种祭典需要六名“爻”点燃六个祭坛。祭一族会寻找适合成为爻的人，一旦找到便会指派自己的仆从保护这个人成长，直至她获得认证成为真正的爻。这些仆从便成为使者，使者的身份会在家族中世代相传。”
宇日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予一，又把目光落在 穗连身上，接着说：“你们就是爻，你们需要完成使命点燃六个祭坛。而我便是使者之一，穗连的使者，我的使命是保护穗连长大成人，并见证她成为爻。你们也有自己的使者。每个使者都会用自己的身份和方式保护自己的爻。”
予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，她不想回忆起心中的噩梦。使者的所作所为，也算是在保护吗？她不明白。穗连难得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师父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。铃伏、林之方和米乐听了都默不作声，只有浅葱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宇日生沉默着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，说：“其实，我是予……”话到嘴边，最终却没有说出口。
他又顿了顿，说：“我是要等你们成为真正的爻，才能把这一切说出来，所以请原谅我之前的沉默。我的使命到此已经完成。之后的事情，就能由你们自己去探寻了。”
在其他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，穗连发出了第一个疑问：“师父，你现在的模样跟以前有很大的差别，我感觉你的年纪变得越来越小，这也是使者的表现之一吗？”
一阵轻轻的叹息，宇日生疲倦的说道：“不是，这是我自己做的孽，与使者无关，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，我不想提了。”
“那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？”穗连表现出很担心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不过你们不用担心，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烙印反应想要传达什么信息，这可能会跟你们之后有关联。”宇日生露出温润的笑容。看着这个笑容，予一的心跳得很快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。
“我也翻查了一些古籍，里面的信息大致跟师父说的一样，也有一些差异。据说爻有易于常人的能力，这些能力需要不断激发才能展现出来。爻需要解除六个封印启动仪式，这个过程披荆斩棘历尽艰险，只有完全发挥爻的所有力量，最终才能解除六个封印。我想这里提到的六个封印应该跟师父说的六个祭坛是一回事。”米乐神色微妙的说着。
“那这个所谓的激发能力和发挥所有力量需要做些什么？说白了，到了如今，我们只知道一年后要去祭坛打开封印什么的，但我们现在又没有术又没有气，想要重新修行一年时间也太短了，几乎不可能。”予一问道。
“我并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记载，因为并没有一部完整的古籍描述整件事，能找到的信息其实散落在很多个人事迹里，不过有些记载爻经历磨难的故事中，提到过“酬”这个字，但是具体这个酬代表的是什么就不可考了。”
“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太复杂了，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去研究吧。”予一拿起一颗杨梅，一口吃了下去。
穗连半躺在地上喝酒，一直没有搭理，突然说了一句：“你们说，这激发能力，会不会跟现在这个烙印发热有关系？大家想想，怎样能激发能力呢，不就是打打妖杀杀怪吗？不过我们还真不是做侦探的料，这办公室杀人事件，已经到了死胡同了。”
洛铃伏微微一笑：“这倒未必。你们说因为怀疑烙印烧痛跟杀人事件有关，所以去调查了办公室，在里面发现的带术的香味证实了这个怀疑。于是你们推测，有妖怪利用味道诱导有压力的办公室职员大规模杀人，从而获得大量冤魂的灵魂。根据这个推测，查到几个月前一宗相似的案件，结果那宗案件只是普通杀人未遂案，对吗？“穗连点点头。
“但是昨天晚上又出现了一次烙印烧痛，却没有发生类似的大规模杀人事件。所以我认为，妖怪的目标并不是那些被杀者的灵魂，而是受术者本人，也就是那名最后自杀的凶手。试想想，假如妖怪的夺魂模式是大规模杀人，在现代社会里，根本不可能连续发生却不被关注。无论是妖怪还是手艺人，会使用术的人都不希望引起公众的关注，因为一旦被关注，再犯案就会更加困难，这样的模式在现在不具备可持续操作性。所以我更偏向认为，这次的办公室大规模杀人，是一次失误。那在现在这个资讯如此发达的社会，怎么样在公众的眼皮底下肆意杀人呢？”洛铃伏狡猾的扬了扬眉。
“暗杀！不，打仗！感觉确实很难，如果短时间内出现多起杀人案，无论如何都会被关注的。”予一抢答。其他人也报出几个自己心中的答案。
洛铃伏笑了，笑容跟在电视上，在家里完全不一样，一种发自内心的笑，发出咯咯的笑声：“我认为，答案应该是自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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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#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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