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手04 六爻记 第五章 8 全文完
8.（2018/6/24）
星光正在坠落。
一条深不见底的狭长深渊，终日被隐藏在迷雾中。魔爆团的大本营，名为魔爆村，便是依着这道天堑建造而成。
来到深渊的巨人，跟当时在阴界看到的一样庞大，它手攀着峡谷边缘，活动着。
它想爬进深渊之中。而深渊中也传出轰鸣声，似乎在响应着巨人。
一旦末入深渊，不可能再找到它。寻觅他的所有人，将失去最后的机会。
有人先做出了选择。
先救人！
穗连、予一没有考虑太多之后的事，直奔囚笼。曦的驾驶着千疮百孔的机架，紧随其后。
向着囚笼奔跑的不止他们。
在另一个方向，同样有三人出现。
洛铃伏、林之方和笑离寻加快了向前的步伐，冲出癸亥会队伍。
“真不明智。”洛铃伏摇摇头。
第一时间将囚笼砸碎。
重聚的喜悦难以言表。
浅匆却先抱住了笑离寻。
魔爆团的人已经察觉了，鹰鼻和大个带着仅存的族人赶到，具有战斗力的所剩无几。他们与癸亥会的交战损失惨重，最后连舍命的袭击也在所不惜，孤注一掷换来的，是这次的殊死一战。
大长老被簇拥着出现在人群之中。
才过了一夜，老人仿佛又衰老了许多。
但看着她们的眼神，一如既往的威严，又略带忧伤。
“看来，你们已经有了答案。”老人话语间满是失落，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，族人只有舍命一搏。
“魔爆团的勇士绝不容许外人进入神圣之地！”大长老义正言辞的说，一字一句。这是一个身负使命的领袖最后的荣光。
扑哧。
一股鲜血喷在刁琊的脸上、身上，将整个人染红。
她离大长老最近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，呆若木鸡，全身颤抖，瞪得圆圆的大眼睛，看着眼前的老人，胸口不断涌出的鲜红。
老人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。
威严而落寞地看着刁琊。
直至腐朽的身躯倒下。
倒在这片用一辈子守护的土地。
一个约一米高的，沙子聚集而成的人形，手形状上沾满鲜血。
“老家伙废话真多。我们时间不多了。”远处的司八站在原地，姿势和沙人一模一样。
魔爆团众围到大长老跟前，呼喊，哭泣。
“杀掉他！”鹰鼻咆哮着。
“你们没机会了，嘿嘿。”
司八话音刚落。砰！砰！砰！
不知何时，村落的各个位置升起数十个沙球，突然悉数爆炸。被围着的魔爆团及浅匆众人只能往中心聚集。
在沙漠中以沙为武器，实在可怕至极。
刁琊呆呆站在原地，感觉不到爆炸，感觉不到林之方的拉扯。
她还在刚才那一幕中无法自拔。
司八带着两个人向巨人走去。
“哼。他们不会知道，为了这次沙漠之行，我准备了多久，我牺牲了多少！这不是小孩的过家家，这是一场战争。胜利，只配有准备的人拥有。癸亥之约的一切，都是属于我们的。”
“快想办法！”浅匆对着笑离寻大喊。
“上次的消耗过大，我需要更长时间的恢复，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。或许刁琊的术可以。”笑离寻沉声道。
“刁，雾兽的防御力是最强的，你试试啊，振作点！”浅匆转过去摇着刁琊。
迅捷如林之方也没有办法。只要接近沙球，便会引发连锁爆炸，沙粒如子弹般四处飞溅，极难躲避。
硬闯只有死路一条。
司八已经消失在迷雾中。星光还在下坠。
“刁琊的防御即使能冲出去，最多也只能多带1、2个人，我们得想别的办法。”洛铃伏知道，刁琊救不了所有人。
沙球动了，正朝他们围拢过来。
无计可施。
只能等死吗？
怎么办？
怎么办？
洛铃伏也一筹莫展。
“石板！石板！那块石板！”浅匆突然高喊。
她对着鹰鼻说：“这块石板，是不是可以让术失效？是不是？”
鹰鼻捂着伤口坐在地上，刚才爆炸时，第一个被击中的就是冲出去的他。他旁边的大个子已经奄奄一息，身上满是伤痕，挡在族人面前的巨大身躯，承受了最多的伤害。
鹰鼻点点头，低沉的声音说道：“那是先祖留下来的圣物之一，保佑族人不受邪法的伤害。我有个请求。”鹰鼻顿了顿，看了看大个，看了看大长老的遗体，看了看幸存的族人。
目光回到浅匆身上，鹰鼻接着说：“请，请你们将这两个我族的幼童一起带出去，他们是我们魔爆团最后的希望，拜，拜托了。”
利用石板抑制术的方法可行。只要站在石板上，通过沙球区域便不会触发爆炸。但还有两个难题。
石板虽大，却容不下所有人，只能有人留下，留下意味着死，谁会愿意？
石板作为囚笼的时候装有轮子，但囚笼刚刚已被破坏，轮子早已散架，要让站满人的石板动起来，并不是站在石板上的人推地就能做到的。
鹰鼻的意思是，他们族人愿意推石板，条件便是让两个孩子活着出去。
魔爆团的人一个一个点头。
大家却沉默了。
用别人的命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？
对于她们来说，这是个艰难的抉择。
没办法做出的抉择。
人的生命不应该是平等的吗？
是什么决定谁能生，谁该死？
沙球还在逼近。
“不要犹豫了！如果不完成仪式，整个世界都可能走向灭亡！”远处传来高声呼喊。
三个黑袍人伤痕累累，出现在众人视线里。
魁梧的山继续喊道：“你们知道，为了让你们顺利完成仪式，我们救世会损失了多少兄弟吗？我们放弃了多少东西，才走到今天，你们不止是为了自己活着！”
“他们说得没错。”刁琊突然恢复了意识，沉声道，她抬起头，看向所有人，眼中含着泪光，继续说：“我所知道的，就是，只有六爻能完成仪式，只有这个仪式，才能扭转正走向灭亡的人类的命运。这也是救世会和我，一直暗中帮助你们的原因。”
刁琊的眼神重新充满力量。
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。
她站上石板，头也不回。
穗连站上石板。这个世界刚刚重新赋予她久违的希望，不能死！她对自己说，无论为了谁。
林之方站上石板。她有拯救这个世界的理由，她必须坚持下去，守护着直到最后一刻。
洛铃伏站上石板。还有一个未知的将来等待着自己，和自己过去十八年完全不一样的将来。
舍予一站上石板。这个世界这些人改变了她，现在是时候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世界了。
浅匆站上石板。追寻多年的东西就在眼前，这一次她必须用自己的双手牢牢抓住，不能放手。
笑离寻步伐蹒跚地抱起两个小孩，轻轻地放在石板上。
这是石板上仅有的空间。
他朝浅匆微微一笑。
“不！我们再挤挤，还能腾出空间来的！”浅匆眼泪夺眶而出，挣扎着要拉住正在后退的笑离寻。
笑离寻摇了摇头。
众人拉住了她。
没有时间了。
鹰鼻和几个尚有体力的魔爆团成员毫不犹豫，向前准备推动石板。
一个巨大的身影拦住了他们。
“让我来。”驾驶舱内的曦的只说了一句话。
充满力量的一句话。
从沙堡到魔爆村，这一路的历程并不轻松，曦的的机甲一次又一次化解险情。
如今的机甲已经残缺不堪，连驾驶舱的保护也损毁大半。
裸露在外的曦的脸上，充满沙堡人的乐观和勇敢。
无论什么困难，只要坚持到底，我们会取得胜利。
机甲推动石板。
石板缓缓向前。
沙球向机甲袭来，爆炸，溅射。
沙子和爆炸的冲击打在机甲上。变形，受创。但一接近石板区域，便失去力量，跌落地上。
大家都沉默不语。
孩子看着远离的族人大声哭喊。
溅射的沙子打进驾驶舱。
曦的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。
他的眼神也没有变。
口吐鲜血。
他还坚持着。
每行进一步，驾驶舱就被染红一片。
直到机甲不再动弹。
一半的路程。
“我来！”刁琊紧皱双眉，眼神坚定。
已经有人在行动了。
安全区中的魔爆团族人将鹰鼻围在中间，疾跑。
目标，机甲驾驶舱。
爆炸。
倒下。
爆炸。
倒下。
爆炸。
倒下。
爆炸。
倒下。
爆炸。
倒下。
在血肉之躯的保护下，鹰鼻坐上了驾驶舱。
嘴在流血。
继续前进。
一步。
两步。
三步。
四步。
五步。
鹰鼻吐着血，对着石板上的人说：“记住我，我是魔爆团的罪人。愿先祖原……”
战士的双眼看着星光闪耀的方向，静止了。
机甲再一次停止了前进。
笑离寻勉强站了起来。
“不！不要！”浅匆绝望的喊着，泪如泉涌。
“这么远的距离，你跑不过来的！”刁琊喊着，没有半分犹豫，跳下石板。
雾兽现身，包围在刁琊周围。
推！
刁琊发出一声呐喊。
石板在前进。
爆炸冲击着刁琊。
只要再坚持五秒。
雾兽越来越虚弱。
石板前进的速度在变慢。
雾兽已到了极限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刁琊咆哮着。
石板在加速。
石板飞了出去。
“刁！”
安全区！
洛铃伏跳出石板，手快速挥动。
巨手在刁琊脚下拔地而起，挡在四周。
瘟神牙刃抓住刁琊的手，将她向予一的方向抛去。
穗连和林之方将较为靠近的爆炸溅射格挡开。
跌落到安全区的刁琊已有多处伤痕。
浅匆立即为她疗伤。
她们成功了。
圈内发生更大规模的连锁爆炸。
浅匆看着笑离寻的笑容末入尘土之中。
拉着浅匆，背着幼童。
亡命的跑。
象征魔爆团荣耀的石雕在爆炸中土崩瓦解，碎倒在沙尘中。
没有停歇。
收起悲伤，收起疲惫，向星光进发。
巨人的大半个身躯已经末入深渊。
这种下落，让她们可以直接跳上巨人的胸部，迅速往上爬，这大大缩短了时间差产生的距离。
司八就在不远处的上方。
在晃动的巨人躯体上攀爬太困难。
幸亏如岩石般坚硬的皮肤，可以用利器直接插入作为支撑点。
“小心！”沙球从天而降，瘟神牙刃将炸弹击飞。
众人躲避着攻击，根本无法全速前进，距离又逐渐被拉开。
艰难的爬至巨人肩膀，这里相对平整和开阔，大家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。
看看上面的司八三人，他们已经爬到耳垂边上了，只要再攀过脸颊，马上就要到达星光的眼睛。
情况十分不妙，这样的速度，她们已经无法追上了。
来不及了。
六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，尽是不甘心。
司八将自己固定在耳边的突出的岩块上，往下张望，高声呼喊道：“对于你们的坚持，我深表敬意！不过，别费力气了，你们不可能追上来，等我拿到永恒的力量，我会像捏死蝼蚁一般了解你们。哈哈哈哈哈哈哈。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我司八的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一个阴影从天而降，笼罩着他们头顶上的整片天。
啪！
巨大的手掌落下，打在巨人的脸上。
司八三人，就像三只蚊子，被拍死，跌往深渊。
这莫名其妙的一幕，所有人都看呆了，面面相觑。
还有这种操作？
是他傲慢的叫声惊动了巨人。
又或者仅仅是巧合。
无人得知。
不过这可能是，最适合这个贪婪之人的下场吧。
众人唏嘘不已。
“噢，天啊！你们快看那边！”当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，低着头的予一整个跳了起来，指着巨人的后背大喊。
神煞！是神煞！
对于这个形象，她们再熟悉不过了。
他代表着起点和终点！
巨人眼中闪耀的星光只是指引，终点并不在那！
“快看，后面就是祭坛！”
三个祭坛在巨人背上的一块巨型岩石上！
“我，我不敢看，所以移开视线了，结果，居然就发现了！”予一很兴奋。
“对亏你，我们不用变成蚊子了。”穗连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。
从肩膀到背部的过程可以说是一路畅通。巨人弓着的背简直就是一条岩石铺就的康庄大道。
太顺利了。从争分夺秒的追逐到失去希望，如今希望失而复得，近在眼前。
来到岩石上，眼前的一切更清晰了。
三座古老的祭坛，毫无感情地矗立着。
没有一丝生气。
冷冰冰。
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它们无关。
前面飘着一个人，踩着圆环。
神煞。
一如既往。
“燃点祭坛，使命过半。”这个代表无的脸上，读不出任何情感。
在切换成黄面之后，神煞的声音变得更加威严，也充满鼓励，他说：“让我久等了，爻们，你们一路披荆斩棘，经历重重困难，这些都是对你们能力的考验，你们让我看到希望。现在，你们终于要结束这个阶段了。将三个祭坛同时点亮，进入下一个阶段。最后，六个祭坛全部点亮，终极仪式，将由祭一族执行……”
黑面中尽是无情和狡诈，听着阴森可怖：“嘿嘿嘿，作为对你们努力付出的奖励，让我来给你们讲讲小故事，说不定，这样让你们成长得更快一点，毕竟第二阶段的难度将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。”
这次，他却有意放慢了语速：“你们可知道这片黑沙漠出现阳界和阴界错乱的原因？”
大家都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“脚下的巨人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对吧？它们是阴界和阳界的支柱，阴界的唤作阴冕，阳界的唤作阳冕。世界上存在无数阴冕和阳冕，它们各自有自己支撑的区域。
你们所在的就是黑沙漠的阳冕，它和对应的阴冕出了些有意思的小问题。它们相爱了。呵呵呵呵呵。”黑面看了看六个凡人。
“你们猜这会导致什么？没错。爱情，多么神圣的爱情，让这片很森林的阳界和阴界紊乱了。本应作为阳界映射而存在的阴界，居然独立了。于是他们走向了与阳界完全不一样的发展道路。闻所未闻的奇观！说真的，我可特别佩服阴界中那些可爱的小不点的顽强意志。而紊乱中的阳界，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。环境越来越恶劣，伴随无数的疾病。”黑面停下来，欣赏着这些人愈发难看的脸色。他知道她们猜到了什么。
“每隔六十年，这两个情种就要相会一次，在它们卿卿我我之时，紊乱的面积扩大、程度加重。如果置之不理，那终有一天，这个世界难逃一劫。如何拯救世界呢？最便捷的办法便是，同时点亮你们面前的三个祭坛。让阳冕和阴冕归位并清除不必要的感情。既可以完成你们第一阶段的仪式，又能修正这个错误。只是，错误一旦被修正，阴阳界就会恢复正常。阴界会同步成阳界，阳界不存在的东西，阴界中便会消失，那些人呀，物呀，记忆呀，精神呀，所有的一切。怎么样？这样的抉择，是不是更加有趣？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看到你们的选择。”
神煞的话犹如晴天霹雳，击打在每个人的心里。
那个以为自己还活着的村里，那个与恶劣环境奋力抗争了一辈子的老村长，无论多么艰难，始终没有放弃。
那对孪生女孩无辜的眼神多么清澈。
以自己的身躯坚守族人的尊严，那些妇女和女子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表情，是捍卫这片土地的坚定。
老村长、孪生女孩、妇女、女子，每个人在这里努力活着从未放弃的人，都深深烙在洛铃伏和林之方的脑海中。
无论怎么努力，他们都没办法摆脱这样的生存方式。只是因为这片土地被诅咒了。这不公平，他们需要这样的机会，让自己的族人存活下去。更多还在坚持的人们，需要这个机会。
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，如果没有人有勇气去纠正它，那这个世界就真的走向灭亡。
林之方和洛铃伏似乎读懂了彼此的心声，这段经历考验的远不止身体的技术和能力，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，对于事情的看法，她们觉得自己的心智，成熟了许多，四目相对，彼此点头，在她们的价值观中，这么做，义无反顾。她们齐步走上第一个祭坛。
看着身边两个孩子无助的眼神，倒在血泊中的大长老仿佛就在眼前。鹰鼻为了族人的血脉，不惜放弃一辈子坚守的信念，帮助异族人走进这个神圣之地，还有那些拼死将自己就出的魔爆团族人，他们救的不是自己，而是自己一族的未来。
这个决定承载着太多太多人的希望，让他们继续活在这个扭曲的环境当中，重蹈前人的覆辙？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。还有更多更多的人，需要被拯救。
他们需要这个希望。
刁琊看了看孩子，作出决定，走上第二个祭坛，浅匆紧随其后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穗连和舍予一身上，充满鼓励与支持。
无论两人作出什么样的决定，她们都会认同。这是同伴之间的信任和支持。
时间在流逝。
穗连跪倒在地，低着头。
没人能看见她的脸。
但所有人都清楚她在想什么。
虽然只有几天的相处，但沙堡里的一草一木，都已生长在穗连的心中，旅店老板说过的每一个沙堡人民努力的故事，都让她动容，这是她不曾有的品质，这是她向往的生活。还有牺牲性命的曦的，还有那个温文尔雅的栗禾也。是沙堡的所有人拯救了她。
而如今，自己要一手摧毁这一切？
自己的一个举动，就让这些人的心血和努力付诸东流，如黄沙般飘逝。让那样的世外桃源恢复成眼前这样的吃人沙漠。若是阳界的他们已死去……
穗连不敢想下去。
予一也一样。
她们的脚没办法迈出这一步。
终点就在眼前。
神煞耐心地守在一旁。
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，很多时候做出的决定并非最有效的。他们会受到很多因素影响，这些因素往往是自然界其他生命不会明白的。
当你拥有影响世界的能力时，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也是无人能及的。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黑白对错，每一个决定只是立场的不同，没人能同时保障所有人的利益。
谁应该被牺牲？谁来决定别人的生死？
穗连和予一脸上满是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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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一般的寂静。
没有人知道，此次时刻，在这个角落里，有六个人，在做着可能影响整个世界的抉择。
所有人的命运，似乎都掌握在这六个人手中。
看着穗连和予一，洛铃伏平静的说道：“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，或者阴界中有值得存在的人和事。但这个世界需要我们。如果要人来背负这种罪恶，就让我们来吧。”
练手04 六爻记（草稿） 共五章15万字。
全文完。（2018/6/25）
重写版即将连载，敬请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