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手04 六爻记 第五章 4
4.（2018/6/21）
面对迎面刺来的口器，予一后腰用力，一个后空翻避过。
噗。噗。噗。噗。噗。
予一四周不断冒出这种恶心至极的大虫子，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。不一会功夫，已经将她团团围在中间。
虫子抖动着身上的绒毛，向予一围拢过来，沙中冒出的虫子越来越多，穗连也被圈进来了，两人只得背靠背。
消灭几只虫子倒不是难事，但数量如此多，使用术会消耗大量的气，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，在补给不充裕的沙漠中，冒进要承受的风险极高。
但穗连可不想被动抵抗。烙印发亮，黑爪现形。先斩一轮再说，哪管得了那么多！
第一击已经挥出，黑爪直指最近两只大虱。
这一击打空了，黑爪刺在空气里。眼前的大虱凭空消失了。
不对，不只是眼前的，所有的大虱都消失了。穗连回头望望予一。予一也一副不知怎么回事的表情。
两人面面相觑。
两人不敢放松警惕，谁知道大虱会不会又突然从哪堆沙子蹦出来。她们一边观察一边靠感觉往车子和火堆的方向移动，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拿的物资不能不要了。
“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，但是又说不上来。你看看，月亮是比之前小了吗？好像踩下去沙子也变少了。”予一边走边说。
“这我倒没有注意，不过有什么关系呢？我们不是还在沙漠里吗？”
感觉走了很久很久，根本不见车子的踪影。在没有方向感的大沙漠中，谁也不确定自己走的是不是原来的路。不过那些大虱子再也没有出现过，这件事情虽然很古怪，但已经累得说不出话的两人只想先找个地方休息，水消耗的速度远远比她们预期的快。
又不知走了多久，天开始变亮了。
轰鸣声从远处传来。两人对视一眼，打起精神往前方的沙丘跑去。
“天啊！”站在沙丘上，她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。
城镇！一大片城镇就在不远处。城镇前面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，几个约两人高的双足机器正在田里耕作。机器上的烟囱喷着白烟，轰鸣声正是来自它们。
两人一阵欢呼，蹦蹦跳跳朝着城镇跑去。很快就到了田间。那机器人也能看得更清楚了。它们跟电影中看到的高科技机械完全不一样，显得很笨重，差不多有两人高，双足在地，有点像很大只的鸵鸟，外壳感觉就是几块铁板焊接而成，有些地方还有锈迹。身上有很多像老式拖拉机上的机械部件，直接裸露在外，不停的活动着。正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小玻璃，嵌在一个突出的铁皮上，看起来像是驾驶舱。看起来就很复古。机器行走的速度很慢，耕作的动作倒是很麻利。
两人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的机械，看起来一点都不先进。
机器人并没有理会她们，继续自己的作业。穿过田野，就踏上厚实的土地上，居然没有沙子，不过再往前就是一面高墙，高墙上扎满铁丝网。
沿着高墙走了一小会，墙边有另一个机器人，跟田间的长得差不多，只是身上明显看到多出一些武器。机器人朝她们走过来，在面前停下，头部的驾驶舱打开，上面冒出一个人的半身。
那人脱下头盔和护目镜，是一个卷发的中年男子，一双浓眉十分显眼，眼睛不大却有神。
从驾驶舱下来，走到两人跟前，中年人抱拳作揖，说：“在下曦的，请问两位光临沙堡所为何事？”
两人对望一眼。穗连也装模作样的向前作揖，说道：“我，我们在沙漠中与同伴失散了，然，然后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来了。”
“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，安顿一下。”予一抢着说，说着有有点不好意思。
曦的微微一笑，坚毅的脸上透出一丝和蔼，他洪亮的声音说：“唔，沙堡欢迎所有的人类，请沿着墙往前走，在城门处登记一下即可进入沙堡。在下公务在身，恕不能陪同，请两位见谅。”
穗连和予一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。这运气也太好了吧，在这沙漠里还有这么好客的地方吗？完全不像情报中描述的那么可怕呀。
予一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：“谢，谢谢。不用那么客气啦。”
“我代表沙堡人民欢迎两位。”说罢一拱手便返回驾驶舱中。机器人像从沉睡中活了过来，转动身躯，让出往前的路。
“哈哈哈哈，我们运气可真好呀。”予一大步向前走，一脸笑呵呵。
“指不定是食人族，热情好客骗我们进去，等我们松懈了，乘虚而入把我们抓起来，开个火光派对，把我们烤了吃。”穗连做了一个恐怖的表情。
“……那，那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。”予一有点被吓到了，快活的表情瞬间消失，脸色苍白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瞧把你吓得。逗你玩的，就凭我们的本事，谁奈何得了。保持警惕，不要掉以轻心就是，不进去，我们还能去哪呢？”看着予一的表情，穗连乐弯了腰。
“你，哼，我不跟你玩了。”予一鼻孔喷气。
聊着就来到了曦的说的沙堡城门。
说是城门，实际上就是用铁丝和铁管将几块大木板扎合起来的一扇大门。
门两边的高墙上各站了一个人，左边一个作了个揖。两人又重复了一遍来意，没什么阻碍，门就打开了。
进门就是开阔的广场，天刚亮，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。大家的穿着都很朴素，大部分都是麻布衣裤配腰带，有一些会装有皮制的护肩或护腕。
广场四通八达，几条路通到更远的地方，广场边上有些商贩席地而坐，买着各种生活必需品。还有几个街头艺人在表演。整个广场虽然朴实，却特别热闹。
有几个行人看到她俩，都跑过来打招呼，说着欢迎之类的话。反倒是予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。
在门卫的提示下，她们需要先通过方形广场，到城镇中心主堂报到。
虽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，这个朴实却充满热情的沙漠城镇给她们留下的印象非常好。等走到主堂建筑前面时，手上怀中已经多了不少瓜果。
所谓的主堂，其实就是一幢两层的大房子，比旁边的房子都大，走上几级台阶，跟守卫说明来意，两人就进了木门。
主堂里并没有什么装饰，大多都是木制的家具和一些古怪的机器。这感觉就像一个市政府，里面有些人在忙着些文书工作，打扮跟外面的人没什么区别。
一个头发倒梳，看起来精干的年轻人凑上前来作揖，带两人在旁边一个桌子旁坐下。
年轻人自称栗禾也，是沙堡一般事务的代理执行人。
“恕在下冒昧，敢问两位是从何处来的？”
“沪上。”予一直接说。
“啊，原来是这么远来的客人，那你们路途一定经历很多，真不容易。从来没有如此远来的贵宾，若不嫌弃，定要在沙堡多住些时日。”
三人寒暄了几句，栗禾记录下他们的姓名之后便送她们离开了。
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，笑眯眯的栗禾也牙齿咬着手指，脸色阴沉下来。
两人在街上闲逛，主堂西南方就有专供旅人居住的旅馆。她们决定先到那安顿一下，再好好逛逛这叫做沙堡的城镇。
旅馆老板太热情了，答应只要帮旅馆做一些活，就可以让她们住下来。
穗连跟老板聊了大半天，大致了解了沙堡的情况。
整个沙堡并没有最高决策人，绝大多数事情都是民众表决。有称作“十全仕”的十个人会决策出一些大方向和策略。当然最终是否执行依然是全面共同表决的。一般日常上的大小事都是由栗禾也代理执行。整个沙堡没有层级，只存在两种人，一种是沙堡人，一种是旅人。沙堡人有投票权，旅人则没有，这是他们最大的区别。沙堡人靠着自己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，在沙漠中一点一滴地建立起这个家园。
老板真是个健谈的人，他还说了很多在开荒过程中，先人与自然环境、野兽和妖怪斗争的故事，脸上满满的尊敬与自豪。
回到房里，两人终于能说上悄悄话。
“我真的好敬佩他们，几代人的努力，在这种鬼地方创建出这么好的家，太感人了。”予一整理着行李，说。
“嗯，确实挺厉害的，不过，你不觉得奇怪吗？我长这么大，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群人，老板也说了，这里还是会有旅客的，说明这跟外界是有联系的，那为什么我们完全没听说过他们呢？而且，那些古怪的机器，看着就很复古，就像很多年前的产物，但是机器人这种东西，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呢。”穗连认真的分析着得到的情报。
“听你的意思，啊，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，我们肯定是穿越了！”予一跳了起来。
“神经病，你电影看多了，什么鬼穿越？我们不是在沙漠中吗？我还是先趟一会再说。”穗连没好气的把背囊一扔，整个人往床上一趟。
噗噗！“哎哟！”
穗连感觉到整个后背都被沙子扎到了。
她认真一看，自己哪是在什么旅馆呀，黄沙漫天遍野，分明就还是在沙漠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