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米黑眼圈

13 Jul.

 #1 人枝


>新连载!

>他们的身上,长出了枝!优胜劣汰的社会,谁是敌人,谁是朋友,谁又是帮凶?面对生死和人性,他们会如何选择,你,又会如何选择?


 

人类文明千万年,毁灭只需一颗种子。


加班实在让人烦躁,尤其是每天加班之后突如其来的周末加班。


桂赫将键盘推到一边,枕着手臂瘫倒在办公桌上。


他的信条,趁年轻燃烧生命多学本领,这是适者生存的世界。尽管有抱怨,他还是努力工作着,尤其是在容易表现的地方,譬如没人愿来的周末加班。


“小伙子,今天你一个人加班呀?”


洗手间突然传来的女声吓了桂赫一跳,不过他马上认出这是清洁阿姨洪亮的声音。


“阿姨,原来你在啊。”桂赫随便敷衍了一句,重新坐起来。


“我一大早就来了,昨天晚上不知道谁没关窗,雨都打进来了,厕所全是水,我搞了老半天,还是搞不干净,这水不知怎么回事,黏糊糊的,越擦越脏。怎么会有这样的人,门窗都不关好,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人,真是脏死了,里面的东西……”


一旦启动牢骚模式,生气阿姨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停不下来。


桂赫无心听下去,附和了两句,就戴上大法的降噪耳机,将注意力集中回屏幕上,早做早收工,还是赶紧动手吧。


桂赫把工作弄完已是傍晚。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准备收拾回家,眼睛瞥到对面洗手间旁的窗还开着。


奇怪,阿姨牢骚一顿之后又进了洗手间,印象中没见到她出来呀,可能是自己太专注于工作,没有留意吧。桂赫走过去把窗关上,他可不想被阿姨通报点名。


怎么会有香味?


香味可能不准确,感觉像是植物的味道,就是在草地上能闻到的那种花花草草混合泥土的味,淡淡的,让人心旷神怡。


砰……砰……砰……


洗手间里好像有声音。


阿姨也太勤快了,真是在里头清理了一整天呀,都挺不容易的。


他推开洗手间门,门后是盥洗室,香味比外面更浓了些,闻起来真是太舒服了。可是一走进去就觉得脚下黏乎乎的,地上都是半干的暗色液体。这到底是什么呀,都搞一天了,怎么还是这么脏?


他朝里走了两步,一眼就看见敞开的女洗手间地上散落着阿姨的衣物。


桂赫的心咯噔一下,阿姨可不像随便把自己内外衣服扔在洗手间的人,衣服脱在这里,那人很可能也在。女洗手间并不大,只有两个隔间,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,可能就是阿姨弄出来的。


“阿姨,是你吗,你没事吧?”桂赫提着嗓子朝里喊了一声,给自己壮壮胆。


砰……砰……砰……


有节奏的撞击声越发清晰,混搭着排气扇低沉的嗡嗡声,让洗手间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古怪。


没有阿姨的回应。


一串恐怖电影的场景在脑中闪过。面目狰狞的鬼藏在隔间里,苍白的长手敲打着木门,一下,一下,砰,砰,砰。


桂赫浑身打了个寒颤,他舔了舔舌头,将口水咽下。


“阿姨,别开玩笑啦,我,我进来了啊。”


世界上不可能有什么鬼怪的,要真有就当长见识好了。为了消除心里的妄想,他咬咬牙,伸手推了一下隔间虚掩的门。门被推开,撞到里面的什么东西又弹回来,同时从门缝中滚出个物体。


是个苹果。桂赫捡起来看了看,红润通透饱满的一个上好苹果,这是阿姨故弄玄虚要吓唬人吧。


他走到隔间门前喊了一声,手按在门上往里推。


门缝中突然露出阿姨的脸,表情因恐惧扭曲成诡异的角度,睁得圆滚突出的眼球死死盯着他,肌肉因为歪到一边的嘴拉扯得青筋尽露。


桂赫吓得整个跳了起来,往后退了几步,差点摔倒在地。


这靠,正常人哪能做出这种表情啊,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?


他看着缝里的“阿姨”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她倒是没有追出来,可是无数演员用精湛的演技告诉大家,好奇多事会让人丧命,但就这么跑了,万一,万一阿姨是得了什么病需要救助呢?


犹豫之际,阿姨从缝里缓缓伸出手臂,伸向桂赫。他现在在女洗手间外,离隔间门有两三米,抓是抓不到的,但是,那手臂上,居然长着两根枝。没错,两根枝!植物的那种分叉的枝!枝头上还有花蕾在微张。


桂赫看得清楚明白,手臂与枝连接的部位,血肉外翻,让人恶心反胃,不可能是假的。


他转身就跑。刚出洗手间,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。他朝窗外一看,楼下的街道几辆车连环相撞,其中一辆燃起大火,有人围观,有人躲避。


“我靠!搞,搞什么啊!”惊魂未定的桂赫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魂落魄,他在二楼看得清清楚楚。


与着火车迎面相撞的车上下来一个人,摇摇晃晃地走向人群,手在身上不停地挠,接着干脆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,不停抓挠着身体,大喊:“救我,救救我啊……”那人手臂、肩膀和后背上慢慢伸出一条一条的东西,这些东西似乎在生长,长着又分出几支,看起来跟植物枝干一样。


他揉了揉眼睛,真的不是眼花!


这人身上怎么可能长出枝来呢?但眼前的景象又确实真切,况且围观人群也有不少拿出手机拍照的。


不过怪人动作迟缓,只是痛苦,看起来不像有什么杀伤力,人群边拍边往后退,也有些想挤到前面选个无阻挡的好位置。


几个枝头上很快长出花蕾。


噗,噗,噗,噗。四朵花齐开,喷出几束粉尘,在人群头上散开。


人群顿时陷入慌乱,用手驱散同时向后逃,不少后面的人被撞倒。混乱的人潮中也开始有人撕掉衣服,身上长出同样的东西,更有被踩在地上的也在痛苦地抓自己的身体。


长出枝条的人行动迟缓,仔细留意可以看出他们全都朝着人多的地方走。


这跟洗手间里的“阿姨”一模一样啊,到底发生了什么?病毒入侵?


可怕的想法让桂赫心跳加速,汗珠直冒,他不停抖动手指,暗暗跟自己说冷静点冷静点。


怎么办怎么办?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,试图让混乱的大脑恢复。


先离开办公室,离开这片街区再说。对,事不宜迟,首先把洗手间门关上,将几张椅子推到门前出路,再回到座位收拾,将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扔进背包里,顺手把水壶也盛满。


大门出去就是骚乱的街道,自然不安全,他选择的是公司的后门。后门外是临街店铺的后巷,下楼前他在窗口观察过,路面虽然昏暗,但没有人,看起来应该安全。


桂赫的目标很简单,绕开这片街道去地铁站乘地铁回家。


在后巷中行进一切顺利,到目前还是没听到警车和消防车的警铃声,报警和呼救电话都一直忙音。他努力让自己相信事件只发生在这里,但心里却并不乐观。


很快他便有了答案。


小跑了约十分钟,出了后巷回到街上,沿着大街往右再走500米就是地铁口,这里离公司有一段距离,他靠在墙上喘气,仔细观察街上的情况,确保安全,看起来一切正常,他才松了口气。如果没有官方介入,情况可能很快便会蔓延到这里,现在还没摆脱危险,他依然相信这事只在一个地点出现,必须尽快进地铁站,万一地铁停运,要走出去就太困难了。他正准备前往,便看到大街对面的便利店。


每天上班从地铁口出来,他都会特意绕路过马路到对面这家便利店买早饭。并不是那的食物好吃,而是他偶然发现里面的服务员中有个很好看的女孩。久而久之他也算混了个脸熟,每天会聊上两句,他还曾经想过追求她,但总觉得还不是时候。


早上来公司时她并不在,今天她应该是晚班,现在很可能就在店里。


如果去通知她快跑,只能到前面的人行道去通过这个四车道马路,很可能就会耽误时间,万一波及到这里,可能连自己都跑不掉,更何况她不一定在,就算在,也不一定听自己的。想着他有点烦躁起来,这种生死的抉择,从来没有过。


犹豫就会败北。


无论做哪个决定,他都知道不能犹豫,必须当机立断。


桂赫左右看了一眼,直接冲进大马路的车流中。走人行道太远了。


嘭!


迎面而来的悍马尽管急踩刹车依然躲闪不及,直接撞在桂赫背上。


幸亏这一脚刹车踩得快踩得狠,桂赫顺着去势向前重重跌在地上,手臂在地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,并未伤及其他。


车上下来一个黄毛青年,表情有些惊慌,看到桂赫没事爬起来,便怒气冲冲大骂起来。


桂赫顾不上这些,忍住痛伸展了下四肢,觉得没有大碍便继续跑过马路。


他不愿多生枝节,只想尽快通知女孩然后赶上地铁离开。


走到门口便看见女孩果然就在里面,桂赫跑到柜台前,上气不接下气说:“快,快离开这里,安,安康街大骚乱,估计,很快就波及这里了。”


“什,什么?”女孩眨眨大眼睛,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满头大汗的青年。


“骚乱!快跑!”桂赫着急,大声喊道。


“什么骚乱?”女孩完全不明白,一脸懵。


桂赫急死了,这一时半会不可能说得清楚,再拖下去谁也不知道后果。


“听我的,先走,好吗?”桂赫再次提高音量。


“可是我在看店不能走开呀。”


砰!


又是一声巨响,一辆车硬生生撞在另一辆上,那车来的方向正是安康街。


果然来了!


“你看,就是骚乱造成的车祸,你再看看我的手臂,也是骚乱弄的,是真的,快跟我走!”说着桂赫掀开柜门,一把抓住女孩的手,要带她离开。


女孩看到外面车撞得乱七八糟,吓得不知如何是好,就被桂赫拉住出了柜台。


两人刚走到门口,就看见四个人慌慌张张冲进店里,当中一个高大男子朝他们喊:“不要出去!外面都是疯子!大家都疯了!”


不容桂赫两人回答,便将他们挤回店里。


桂赫着急,如果被困在这里,万一事态进一步恶化,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,他不能指望别人来救自己。


他拉着女孩穿过四人出了门,只见一辆悍马冲进人行道,在门口急刹车,接着跳下来个人,居然是刚刚那个黄毛。


这会桂赫看清楚了,店旁的人行道上、大马路上,全是拼命抓挠自己的人,他们开始撕扯衣服,撕破皮肉,更有一些肩上已经长出诡异的枝来!


已经不可能再冲出去了,桂赫又拉着女孩回到店里。


怎么办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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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怪奇小说短篇,快车司机转行前载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,由此引发一系列抉择,命运走向另一个方向。在诱惑面前,你会怎样选择?全文约1万字,已完结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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